3)下卷 第10节_墓畔回忆录(墓中回忆录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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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预审法官德·蒙塔利韦先生走进我的小屋,一种虚情假意在他挛缩而粗暴的脸上蔓延,就像在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蜂蜜似的。

  我叫忠臣,出生在诺曼底,

  是手持权仗的看门人,虽然像伪君子。

  德莫蒂埃先生不久以前是圣会派①成员,伟大的领圣体者,伟大的正统主义者,伟大的敕令拥护者,现在成了狂热的中庸派。我以惯有的礼节请这个畜生坐下,把一把扶手椅扔到了他面前。我在他的记录员面前放了一张小桌子,上面放上了一支羽毛笔和墨水。我坐在德莫蒂埃先生前面,他用一种温和的声调对我宣读了各种小小的指控,很有证据,这足以让我杀头。接着是审讯。

  ①法国波旁王朝复辟时期左右政权的一派。

  我再一次申明不承认现行的政治制度,我没有什么可回答的,我不会在什么东西上签字,所有这些指控都是不能成立的,他们可以不必费心,可以去干别的,但我总会很乐意地接待德莫蒂埃先生的来访。

  我看到我这种做法使这位圣人大为恼火,他以前是赞成我的观点的,我的行为在他看来,对他的行为不失为一种辛辣的讽刺。这位法官的高傲里掺杂着不满,他自认为在他的职责范围里受到了伤害。他想跟我讲理;我永远也不能让他弄明白社会秩序和政治秩序之间存在的差异。我对他说,我服从的首先是自然法则;我遵守民法、军事法和财政治,治安法和公共秩序。政治法,只要它来自于历代的王权或者人民的王权,我是遵守的。我没有那么傻和虚伪去相信人民被召集开了会,受到了协商,建立的政治秩序是国民裁定的结果。结果有人指责是盗窃犯、杀人犯、纵火犯,或者别的凶杀和社会罪行,我会求助于法律。但是当有人在政治上向我起诉时,我对这个毫无合法权利的当局没有什么可回答的,因而它也没有什么可问我的。

  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。德莫蒂埃先生的愤怒,我早就听说了(他企图把他的愤怒感染给法官们),他带着一种酸溜溜的神态走近我,对我说道:“您不想把您的大名告诉我吗?”在一次审讯中,他给我念了一封查理十世给德·菲兹——雅梅公爵的信,里面有一句赞美我的话。“很好,先生,”我对他说,“这封信意味着什么呢?众所周知,我一直忠于原来的国王,我没有宣誓效忠菲力普。正在流放的国王的信让我感动;在他那繁荣昌盛的时期,他从未对我说过相似的话;而这句话是对我所有效劳的奖誉。”

  一八三二年七月底于巴黎地狱街

  在吉斯凯先生家里的生活——我的获释

  很多囚犯都得到了雷卡米耶夫人的安慰和解救;她由人领着到了我的新住所来看过我。德·贝朗瑞先生从帕西下车,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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