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胜昌终于撩起眼皮，正眼看向裴安。
就是孙玉馨，都没想到他说出这番话，一时间摸不清楚这两人的心思，可心底却活泛起来。
林沐儿看向坐在堂上的裴胜昌，相比于昨日失控的样子，他今天像是变了个人，威严，冷静，颇有家主风范，也像个局外人，任由他们吵，好像在重新评估什么一般。
“裴老爷。”
林沐儿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：“您还记得我昨日给出的两个选择吗？”
裴胜昌皱眉，冷冰冰的眼底都是对林沐儿的嫌弃。
林沐儿并不将他的那点情绪放在心上，别人怎么看她，那是别人的事，她就从来不会轻贱她自己。
她微微一笑，杏眼中闪烁着不符合她年纪的智慧：“外头现在沸沸扬扬，此事若是细究起来，大家都不好看，不仅不好看，若是那些大家族里的小姐夫人们知道这件事是裴家做的，您觉得这裴府，还会存在吗？”
裴胜昌冷道：“威胁我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只是我们眼下倒是有共赢的法子，您将春夏和小月还给我们，我们给您一个合适的替罪羊。”
“说来说去，不过是为着两个贱奴。”
裴胜昌不屑地嗤笑一声：“你若想要她们活，才该乖乖听话。”
“我说过，她们若是真的冤死了，我会为她们报仇。”林沐儿淡淡道，“我想整个裴府的分量，足够给她们陪葬的。”
“小小丫头，还真够狠。”
裴胜昌心底对她生出一丝改观的同时，也生出浓浓的忌惮，放着这种人在裴安身旁，只怕日后……
他那道如虎狼的目光落在裴安身上时，却对上一双干净又冰冷的双眸，让他心底蓦然生出一股万事不受控制的恼意。
“父亲。”
裴安静静道：“这件事还只是刚刚开始，您若是现在不愿意，可以再将这出戏看下去。”
他握住林沐儿的手，未曾再看裴胜昌一眼，对于他目中的恨意，也一并无视过去，似乎当真不再在意往事。
裴胜昌盯着两人离开时交握的双手，阴毒冷鸷的目光落在林沐儿瘦弱的身躯上。
就是因为这个姑娘，捏在他手里的裴安才会忽然敢反抗，敢逃脱，甚至想要拼搏向上，若是没有她……
“父亲。”
阴暗的思绪陡然被打断，裴胜昌淡漠地目光落在孙玉馨身上：“怎么？”
孙玉馨有些畏惧地缩一下身：“您觉得现在应当怎么办？”
“自己做的事情，自己擦干净屁股。”裴胜昌冷漠地起身，拂袖离去，竟然是不想管这件事了。
孙玉馨有些愕然。
外头传言虽然厉害，可他们只要打通一点关系，就可以消去那些小姐夫人们的疑心，根本不必怕什么传言，反倒是可以将贺远之给搅进去，说不定还能卖贺家一个人情，可裴胜昌竟莫名其妙就放弃了？
孙玉馨不甘地咬住嘴唇，抚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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