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五十九章犹恐相逢是梦中_玉楼春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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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的活着。”她的发丝掩住早已哭红的双眼,即便养尊处优,可她终究被多年郁结折磨的遍体鳞伤。

  阿珠是几位帝姬里生的最美的那一个,她继承了刘氏容貌的长处,五官精致,面上的留白若恰到好处的水墨画。性子乖巧懂事,体贴入微,怪不得父母长辈视她如珠如宝。

  她双手捂在自己心口,颤抖着问:“你们都当阿珠疯了,谁又听过阿珠的真心话?”

  娄骧看着痛不欲生的妹妹,热泪不知何时从眼眶中划出。心里的激痛像是上元夜爆裂的烟火,以血染就。

  “刘谦蠢笨不堪,碗大的字不识得一斗,却能做光禄大夫。岳贺出身寒门,春闱入仕,一家一百五十六口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身首异处。沛国公爵位世袭罔替,却早已从根上烂的彻底。”阿珠越说越激动,一手指天,“三哥,阿珠一个妇道人家,都知道其中不公!哪怕雷霆雨露,皆是君恩。可世道不公,你如何攘外安内。”

  她一字一句振聋发聩,所想所思不比当日萧正则差半分。

  新帝临朝后,阿珠的病有些转好的迹象,大概是又有了孩子,人也开朗许多。她时常进上阳宫,还引荐了给沛国公夫人治病的王太医,太后咳疾渐好,当年岳贺的死留下的隔阂似乎也消失了。

  可娄骧哪里知道,他想放过母亲做过的狠辣事,可阿珠却因又一次遇人不淑,却想要他们的母亲以命抵命,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。

  阿珠此生,从没有自己做过主。刘谦蠢笨早夭,岳贺一腔赤诚,她都没能自己选。

  生于帝王之家,谁又能真正自己做主。哪怕是帝王之尊,不还是要处处算计,不能随心所欲。

  她忽而平静,跌倒在地,说道:“无论如何,保住皇家颜面才是最紧要的。阿珠不愿服丧,不愿让陛下与皇后难堪,请三哥不要降罪于我的孩子们。”

  娄骧想,阿珠活了二十年,才真正做了一次自己,她自己做下的罪孽深重,活着怕是要用一生来偿还。可若是死了

  “上谕,三载结缘,则夫妇相和;三年有怨,则来仇隙。若结缘不合,想是前世怨家。反目生怨,故来相对。妻则一言数口,夫则反目生嫌。似猫鼠相憎,如狼羊一处。永寿与君结缘不善,既已二心不同,难归一意,快会及诸亲,以求一别,物色书之,各还本道。愿回归益州封地,不至黄泉,不复相见,保全夫家颜面。愿从此婚娶无干,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。”

  娄骧转身离去,在殿外忽然听见阿珠放声哭起来,哭得痛快。

  他抬眼看着远处黑夜侵袭的天幕,热泪还未流出眼眶,便被他自己忍了回去。

  原先安乐长帝姬与陇西王家的诸位小郡主习得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,就是在长乐宫的七楹长楼里。那座七楹长楼是青灰色的太湖石堆砌成的,远看若钱塘翻浪。武帝费了不少功夫,让扬州知府将千斤太湖从南边带到帝都,为襁褓里的安乐长帝姬营建长乐宫。

  安乐,永寿,皆是帝王恩赐的荣耀,亦是父爱沉稳如山。

  他恍惚间看到黑夜之中站着的璇玑,颠倒众生,如幻如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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